禁止养成

「Ewiggestrigen」


相杀





:“看来只有我能看见你啊,神圣罗马。”带着笑意,在真皮沙发上换了个姿势,对面的日耳曼少年又黑了脸,好吧,在看见了我办公室里的欧盟合照后他脸色就没好过——他盯着意大利看了很久,神色莫名。


“真戏剧,”有些烦躁,难得点了支烟,隔着烟雾,隔着岁月,曾经的手兄的身影更加模糊不真切,狠狠熄灭火星,几乎咬牙切齿:“基尔伯特,费里西安诺,罗德里赫,是谁不好偏偏我。”


他瞥了我一眼,默不作声,尝试了一天的结果,是除了我谁也看不见复活的神圣罗马,包括偶尔摆弄他不靠谱魔杖的柯克兰,以及安东尼奥和基尔伯特我认为我应该去找心理医生,我被所有人当成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。


“弗朗茨你是不是,太累了?”基尔伯特看我的眼神简直,充满怜悯。我试图向他解释神圣罗马真的就在他对面,徒劳无功,而神圣罗马还在嘲弄我。


念及,再次抬头,对上他的视线,没有我想象的仇恨,也对,都几个世纪了,什么都磨平了,血性,脾气,有什么是不变的。才发现他其实没有完全长开,带着点稚气,很像年少一点的路德维希,面对这么一张脸,我有些恍惚,不知道记起的先是他被我杀死在王座上时溅到我脸上的温热的血,还是一次次硝烟中路德维希冰凉的刀,如果他能长大,应该很像路德。


“我,”很低的声音,他不再看我,转向了桌上的德语书,我向路德要的,那时候的语言,和现在还是有区别的,他继续:“为了对上帝与基督之爱及我们共同的救赎,从今天起,我将竭尽全力保护我的兄弟。”


过去的誓言在现在是显得讽刺,那是很久以前,属于东法兰克和西法兰克的誓言,而现在只有法兰西和逝去的神圣罗马,就像所有人都向前走了,只有他留在永远的昨天。


面前的少年与那天浑身是血的尸体又一次重合,我看见他的嘴张张合合,听不真切,也许是我心不在焉,也许是我至今还没有学会古日耳曼语,依稀几个词,“九世纪”之类的,陈年旧事,我与他共同的过往。他不再像其他人一样称呼我为法国,西法兰克,像很久以前的儿时,像一对亲密无间的兄弟,他问我,明天是什么样的。


明天,明天是我与基尔伯特,在他的尸体上迎接新生的联邦;是一场又一场的战火纷飞;是破冰之后的握手言和…他的所有明天,对我而言都是过去了。


“西法兰克,”我许久不说话,他又开了口,指着书,又指了指他自己:“你说,是我的痛苦困住了你,还是你迟到的愧疚困住了我?”


顺着他的手,我看清了那个单词“Ewiggestrigen”,过去的幽灵。



——

在维也纳的德语里,有一个词叫作“Ewiggestrigen”,专指那些永远活在过去的人。

当你成为“Ewiggestrigen”,你就会抗拒时间的前进,宁愿成为幽灵,永久地留在昨天。